文/羊城派记者 谢杨柳

一

众所周知，曹操是专门从事绿帽子批发生意的。在那个豪杰并起的年代，不知有多少英雄人物因他而头顶闪烁着“诡异的绿光”。而且他还不挑，但凡有点姿色的少妇都能收入麾下。这与他对待天下英雄的态度恰好相反。

曹操自恃才高，普天之下能入他法眼的人物并不多。比如他初出茅庐，便敢评说诛杀十常侍的国舅何进“沫猴而冠带，知小而谋疆”，但这并不妨碍他临幸何进的儿媳妇尹氏。

如果要类比的话，罗贯中笔下的曹操与金庸笔下的任我行十分相像。

后者曾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狂言：老夫平生只佩服三个半人——东方不败、少林方丈方证、风清扬以及武当掌门冲虚。翻译一下就是：恕我直言，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。

任我行 电视剧《笑傲江湖》剧照

而曹操则与刘备煮酒论英雄时，把袁绍、袁术、刘表、孙策等一时豪杰全部归入垃圾级别，并断言“天下英雄，唯使君与操耳”。

但他真的独独高看刘备一眼吗？当然不是。

当听到这句话吓得筷子落地时，刘备就已经被排到曹操的鄙视链末端了。

此时曹操心中的BGM应该是：无敌是多么，多么寂寞……就像带领千军万马赶去华山的任我行誓要一统江湖，却发现旧日的宿敌死的死、阉的阉，只剩下自己“独自在顶峰中，冷风不断地吹过……”

曹操 电视剧《新三国演义》剧照

其实，能入曹操的鄙视链也是一种光荣，寻常之辈曹操都不屑于鄙视，就像任我行对一位成名人物所说：“我不佩服的三个半人之中，你也不在其内。你再练三十年功夫，或许会让我不佩服一下。”

在跨州连郡的三国群雄中，能跻身曹操的鄙视链名单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，袁绍、袁术、刘表、孙策这等大军阀自是不必说，剩下的还有刘璋、张绣、张鲁、韩遂等。

而后来在赤壁之战中让曹操血本无归的孙权、周瑜，尚无缘在被鄙视之列。 

二

即使身在曹操的鄙视链中，也是要排座次、论“卡司”的。在青梅煮酒一节中，对于刘备提及的八大军阀，曹操给出了不同评价。

其中，评价最高、用词最多的是袁绍：“色厉胆薄，好谋无断；干大事而惜身，见小利而忘命。”其次是“冢中枯骨”的袁术、“借父之名”的孙策、“虚名无实”的刘表。而刘璋、张绣、张鲁、韩遂等辈则是“碌碌小人，何足挂齿”。

少年英雄孙策 电视剧《新三国演义》剧照

但细看之下，这个鄙视链序列明显是有问题的。曹操自认为其评判依据是“胸怀大志，腹有良谋”的英雄标准，实际上是按照其出身微显的原则来排列的。而刘备先后提出这一连串名字，也差不多是按照这个顺序。

首先看一下袁绍的简历：出身豪门，四世三公，曾任十八路诸侯统帅讨伐董卓。

简历“卡司”很高，其人却十足草包，曹操对他的评价大体不错。如果不出意外，一个人是草包还是豪杰，在其少年时代便可见其端倪。据《世说新语》记载：

出身显贵的袁绍 电视剧《新三国演义》剧照

曹操与袁绍少年时在京城是出了名的顽主，两人曾见别人家的新娘子漂亮，便半夜登堂入室将新娘劫出。

被追捕的时候，袁绍不慎跌倒在荆棘丛中，再也跑不动。在这“十万尿急”的时刻，曹操大喊一声：采花贼在这里！结果袁绍吓得撒腿就跑，而曹操则在一旁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。

袁绍之为草包而曹操之为奸雄，从这件事中就能看出。而曹操喜欢少妇的本色，在少年时代便已尽显无遗。

后来，功夫不负有心机的人，曹操终于靠双手打拼出一番事业；但机会总是留给有关系的人，直到煮酒论英雄之时，袁绍的实力仍然远远强于曹操。

三

除了袁绍，袁术也继承了“四世三公”的家族美誉，因此也在曹操的鄙视链前端。刘表是汉室宗亲，孙策是孙坚之子，自也是出身名门，因而荣居曹操鄙视链的中端。

在其末端，只有刘璋出身贵族，而韩遂、张鲁、张绣均为农民起义出身，自然为曹操看不起。

贪婪的袁术 电视剧《新三国演义》剧照

在对待人才方面，曹操无论怎样标榜自己不问出身，都掩盖不了自己天生的贵族习气。尽管出身宦官家族，名声并不好听，但他毕竟是能够与袁绍等豪门子弟一起抢新娘的顽主，好歹也算是贵族。

这一点令曹操有点不接地气。不要忘记，曹操除了是一个蔑视儒家伦理的奸雄，还是一个开创一代风流的诗人。

尽管与刘邦在各个方面都极为相似，但曹操难以像出身草根的汉高祖那样，不问出身、不带偏见地客观评价每一个对手。如果说其鄙视链前端的袁绍是草包，袁术、刘表更是草包中的脓包。

痞子出身的刘邦 电视剧《楚汉传奇》剧照

在很大程度上，曹操的鄙视链是出自于偏见，而正是这一偏见令曹操数次付出了沉重的代价。例如，位居其鄙视链末端的张绣便曾把曹操差点逼上绝路。

在嫂子被曹操临幸之后，恼羞成怒的张绣发动了叛乱，杀死了曹操的长子曹昂和猛将典韦，曹操本人也险些殒命。

而被曹操讥笑为“碌碌小人”的韩遂被击败后，其西凉军在侄子马超的率领下所向披靡，俨然如吕布再世，在一次大战中逼得曹操被迫割须弃袍。

而曹操人生中的滑铁卢之战，则败给了被其戏称为“碧眼小儿”的孙权，以及连入其鄙视链名单的资格都没有的周瑜。

绰号“碧眼儿”的孙权 老版《三国演义》剧照

这时候，曹操就算肠子悔成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也已无济于事。晚年的曹操，大概要重新修正自己的鄙视链序列了。

最后请问一下在公园选女婿、挑儿媳的大妈们，你们还相信自己的相亲鄙视链吗？

来源｜羊城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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